越南和印度，谁将在智能手机出口竞赛中获胜尚不得而知。这两个国家之间，谁最终能在手机出口当中决出胜负，不仅要看双方的能力，还取决于双方半个世纪以来所创造的手机制造优势。据《印度教徒报》报道，近年来，印度非常重视智能手机出口。2022年11月，莫迪总理称赞印度手机出口突破50亿美元大关。印度在2019年国家电子政策中设定了一个雄心勃勃的目标，即到2025年将出口6亿部手机，价值1100亿美元。然而，梦想是丰满的而现实却很骨感，如今距离实现这一目标只有一年的时间——印度眼下智能手机出口额还不足100亿美元每年，尚不足应该达成目标的十分之一。《印度教徒报》还指出，2010年之前，印度和越南的手机出口份额均不足全球市场的1%。到2022年，越南的份额增加到12%，而印度排名第七，出口份额只是略高于2.5%。越南多年来稳步占据出口市场份额，超越韩国成为全球第二大智能手机出口国。2023年，手机出口为越南带来超过523亿美元的外汇收入。是什么因素帮助越南手机出口比重自2010年以来稳步提升，并成为全球第二大智能手机出口国？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先对比看印度。印度自20世纪70年代末以来一直与三星合作，这意味着印度在电子和微电子技术开发方面比越南领先十年。然而，在接下来的30年里，印度却一直原地踏步，直到2010年被越南赶上。尽管当时越南和印度手机市场彼此份额仅占全球不超过1%，但当时，诺基亚、摩托罗拉、爱立信等巨头几乎统治了越南和印度的手机市场。“应该说，在那段时间，越南也做出了很多努力，推出了「越南制造」的手机产品，例如「Bphone」或Viettel的「Xphone」等。但总的来说，这些产品不过是在越南加工和组装并贴有越南标签的初级产品。手机的大部分核心技术，如微电子电路板、处理器芯片、RAM存储器等都必须从国外进口。手机产品内部零部件的越南国产率不超过15%，这其中还包括了劳动力成本”，越南研究员阮鸿龙分析道。尽管如此，越南的手机制造业依靠外来企业迅速发展。对比越南而言，相当于印度起得早但是赶了个晚集，而越南得益于吸收外来企业的效益，在手机制造领域慢慢甩开了印度。得益于与三星、LG的深度合作，越南手机制造在2018-2020年期间取得突破。之后是美国英特尔、苹果，来自中国台湾的富士康、HTC，以及日本的Nec、索尼、夏普等公司，在短短三五年内，就讯速地建立起了越南手机制造的供应链及其生态。“正是这种多边、深入的合作帮助越南在手机生产和出口方面取得了惊人的突破”，研究员阮鸿龙评论道。与此同时，自从2010年以来，随着诺基亚、爱立信、摩托罗拉等“巨头”在印度减产或将重心转移到其他产业，印度几乎“放弃”了手机制造业。与这些影响相结合的是，印度电子行业的高素质工人数量并不多，导致技术工人的价格较高，从而导致产品价格上涨。另外，印度国内市场每年消耗高达3/4的手机产品生产量，这也是印度手机出口量不多的原因之一。同样影响印度手机出口的另一个因素是税收政策。印度政府对智能手机关键零部件征收高达20%的税。其他一些配件也需缴纳高达15% 的税。作为对比，越南对电子和微电子类零部件、配件和商品的税率对于外国投资者和国内企业来说都相当宽松。“可以说，越南的高科技发展政策和手机出口总体上走在正确的轨道上，带来了许多有形和无形的利润，不仅是现在，而且是未来”，研究员阮鸿龙强调。不过，许多专家（包括越南专家）指出，“越南出口手机”这一说法本质上并不十分准确。上面写着越南出口，但本质上是韩国出口。说是越南出口，其实是因为三星从越南组装出口手机，韩国仍然拥有核心技术。三星占据越南进出口总额的近9%，出口总额的近20%，并占全球三星手机总量的60%。对于三星太过于依赖，这对越南手机制造来讲未必是好事。说越南出口手机，必须要讲的仔细一点，越南经济专家黎和平说道。以印度的计划和潜力，是否有能力在智能手机出口竞赛中战胜越南？什么可以帮助越南赢得这场比赛？“确实，印度正在越来越多地占据这一市场份额。他们押注苹果，因为中国目前是最大的智能手机出口国。对美中贸易摩擦的担忧可能会导致手机制造业远离中国而去往印度和东南亚，包括越南”，黎和平分析。越南的研究员认为，印度最大的优势是「资本市场」。他们可以为这一战略性产业释放相当于越南GDP1/4的配套资本。然而，资金和基础设施只是手机制造必要条件的一部分。剩下的问题是组织生产和经营，组织工厂和企业的供应链，并寻找和开发产品消费市场，就这一点而言，印度远远落后于中国、越南、韩国、日本等。越南研究员阮鸿龙还补充说，在微芯片和超微芯片技术的国际合作中，电子元件的测量单位是微米甚至纳米，越南和印度在这一点上是一样的，都需要依赖于第三方。从这一点来说，印度和越南需要合作而不是对抗，因为彼此的合作方既有技术又财大气粗，手持两大“关键武器”，一是技术，二是金融。越南的目标是与对手既竞争又合作，而不是对抗。因为一个很简单的道理，那就是“要想走得快，就一个人走”，但“如果想走得远，就结伴而行”。阮鸿龙还指出，越南和印度是两国在电子技术、微电子等领域拥有全面战略伙伴关系的国家。因此，“我们希望双方能够以对话合作而不是对抗，以利益和谐、风险共担为首要任务，才能在「中国制造」的巨大挑战面前在智能手机市场上生存和发展。具体来说，发展的多少取决于双方的能力，取决于双方在过去半个世纪中创造的现有优势”。最后，越南研究员总结称，“对中国来说，越南很难超越他们。因为经过多年接触韩国、日本、德国甚至美国的微电子技术。中国掌握了很多核心技术，可以在这个技术领域的很多方面实现自主”。研究员认为，越南太依赖韩国了，而自己可以自主的部分太少，甚至还没有进入手机制造供应链的核心，即使对比印度而言越南看起来很厉害，但实际上还是韩国人在撑住面子和里子，尽管印度在发展智能手机技术方面落后越南一步，但凭借其在人力资源、基础设施和金融方面的潜力，如果有正确的政策，印度仍然可以赶上甚至超越越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