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越南国会组织信任投票，结果一出来，国防部长潘文江信任度最高排在第一位，而国会主席王庭惠位居第二，总理范明政竟然跌出前十，排在第12位。于是，有消息说，王庭惠比范明政更有可能接替阮富仲的位置。其实，在笔者看来，有一个人更有潜力，那就是国家主席武文赏。作为现任政治局当中最年轻的委员，武文赏可谓是前途无量。在参与国会议事讨论的环节，武文赏参与岘港代表团的讨论，他讲的一番话透露了很多越南细思极恐的细节。本文把重点提炼出来，以飨读者。
1、我们越南想法多，能力不足，很多东西落地比较慢。
武文赏说，越南是取得了很多很好的成绩，尤其是经济发展方面。最近参加一些多方论坛，跟多个国家领导人会晤，他们对于越南的评级大多是正面的赞赏居多，对于越南经济取得的成绩还是比较认可的。但是，越南的发展仍然存在很多不足，“特别是我们越南有很多想法，但是很多东西落地比较慢，尤其是国家机关的能力不足”。他表示，越南有很多瓶颈需要解决，但是解决的能力不足。
举例来讲，房地产市场。近两年的时间里，越南没有能够解决任何一个大型房地产项目的危机（典型如岘港的房地产市场，非常困难）。还有就是企业债券，处理能力弱的信贷机构。过去十年来，越南在处理“零元银行”（泛指负资本银行）方面没有什么成绩。由此造成的影响和对经济发展本身带来的冲击，甚至无法进行适当的评估。“我们其实有很多想法，有很多很大的期望，但我们落实这些想法的能力不足导致进度缓慢”，武文赏说道。在国会议事大厅，也有国会代表说，越南最长的距离是说和做之间的差距。包括在党的各种文件的结论当中，经常提到的一点是说，“组织实施环节仍然是弱点”。再比如越南的一些决策，例如新冠疫情之后的复苏经济计划，从中央到地方很兴奋，国会讨论当中大家都踊跃发言，但是最终落地的时候，在实施的环节速度和进度都非常慢。还有，就是越南的公共投资。之前以为，越南的投资难的是没钱，实际上公共投资是有钱的。问题是，公共投资的钱花不出去。“昨天国会的报告大家都看到了，多少部委，多少地方政府的公共投资放款低于50%”，武文赏补充说道。当然，公平来讲，世界局势发生改变，也对越南整体经济产生了不利影响。例如欧洲对于进口消费品、农产品的要求提高了准入标准，要求“更绿色，更清洁”，这对于越南出口而言有很多不利。另外，一些国家的经济下行，随着而来的是订单量下滑，越南的出口加工厂陷入恐慌。包括一些国家和地区发生武装冲突，使得国际游客的出行受到影响，越南也因此减少了抵越的国际游客。看看今年前几个月的贸易数据，乍眼一看越南出超数据很漂亮（前10个月出超246亿美元），但实际上，今年的所有主流贸易伙伴，进出口都下滑（除了对华出口正增长之外）。“出超数据看起来漂亮，是因为我们减少了进口，原因是国内生产减少”，武文赏称，这些都是经济发展的困难。
2、放权还不够。
讲到越南发展存在的困难和不足，武文赏说，除了老生常谈的话题说国际外界的冲击，以及内部组织实施环节的不足，其实还有几个问题需要明确。其中之一，就是中央放权的问题。放权达到的效果还不够，没有起到激励基层工作干劲的目的，而且放权也不明确。“党的文件结论很明确，必须放权，一个很清楚的信号就是要求按照逐级放权的原则把权力下放，要做到基层明确自己的权限是什么，不用跑去问上级要审批，上级也不必伸手干涉本属于基层的工作。当基层要问上级的时候，上级就要有明确的准确的答复”，武文赏说，很遗憾，目前越南还做不到。有很多的事情，可以看出权限分级不清晰。每次基层跑去问上级，“最少要花3个月的时间，平均是6个月，甚至是9个月的时间，才拿到上级的一个批复文件，内容是依法办理”，武文赏称，从他担任中央书记处常务书记的时候，越南党的内部文件已经指出了这个不足，但是目前依然存在，没有得到解决。这个比如越南去年闹油慌，工贸部和财政部踢皮球，最终根本没有解决，报政府总理也没用。
3、越南人喜欢抱权。
武文赏说，抱一抱，说都喜欢，“当然我们说的是抱着去权力不放”，尤其是在指定政策的过程当中，拥权自重。“不管是什么领域，什么部门，都抓着不放，明明看到问题所在的，就是不解决，没有把权力下放出去”。武文赏又举例说，一些权力说好是责成政府总理来落实，但是个别部委或地方政府不作为，从下而上的审判，都说这个事情难做，那个事情有困难。就好比基层单位的专员说这个事情干不了，到单位领导说做不了，到厅级领导，到地方省市政府主席说也不能解决，最终报给总理，也没有对策。包括比如说今年上半年闹电荒，最终越南国资委还不是拿电力集团老总来开刀处分，把电力调控中心的几个负责人抓来打屁股，也没有解决问题。如果水电再遭遇干旱，而火电也继续萎缩，明年电荒还得再来一次。
4、越南人喜欢打官腔。
武文赏再提到一个普遍的现象，就是越南人喜欢打官腔。尤其是基层领导，即便是街道办的一个小官员，发表讲话像极了一个参加竞选的政客。讲话的内容从宏观叙事到普世价值，讲什么都是很有大局观，具体的工作则没有明确指示和解决思路。他说，像国会这样的议事论坛，每一个参加会议的代表都说困难，没有办法，不能解决，需要时间，需要研究，那么试问“老百姓遇到难处该找谁呢，同志们”。
5、越南人喜欢托关系找熟人。
现在老百姓有难处，应该怎么办？“我们越南民间的普通做法，遇到事了，马上想起认识什么熟人，找谁托下关系处理”。有这样的思维，那就完蛋了，武文赏说，这样的思维导致社会的弊端频频出现。“老百姓有难处，马上想到的应该是地方政府，是法律，这才是好的思维”，武文赏说这是我们应该着力走向的目标，不要搞得一有什么事就要找熟人托关系办理。所以说，目前存在的这些问题，归拢起来讲，“是整个系统的问题，包括国家机关和各个部门”，武文赏说，最基本的还是要基层做事，基层屁股擦干净了才没有那么多幺蛾子。当然，“我们要看到取得的成绩，这一点我认可，也是我们需要自豪的，但我们要正视存在的问题，这样我们才能去寻找解决的办法和途径”，武文赏说道。
巴布先生